第一反應就是皇帝的暗衛又追過來了。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麼從這群人手裡逃走,有人在她脖頸上輕輕點了一下。茴墨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去,失去意識倒地前,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主上。」黑衣人們齊齊跪下,敬畏地垂下頭。謝沉仔細看着懷中的茴墨。她似乎很是不安,即使昏過去了,睫毛依舊顫個不停,細眉蹙攏在一起,口中囈語着些什麼。謝沉睨了跪地的眾人一眼,周身戾氣陡升。黑衣人們渾身一震,把頭垂得更低了些。夜晚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吹亂茴墨披散下來的髮絲。謝沉抱着她站了好一會兒,方才抬腳踏進前面的破廟。黑衣人們立馬起身跟上。茴墨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牢牢綁在了一張椅子上。她心底一慌,連忙扭頭向四周看去。「謝沉!」她驚呼出聲。謝沉雙眸緊閉,臉色異常蒼白,毫無生氣地倒在角落裡。茴墨連着叫了幾聲,他都沒有反應,正不知所措時,大門突然被用力踹開。幾個黑衣人走了進來,為首那個瞪了她一眼,惡狠狠地道:「嚷嚷什麼,他還沒死呢。」茴墨聞言才鬆了口氣,同時心情更沉重了幾分。她本以為這群人是皇帝派來的,現在看來卻不是。若真是宮裡的人,他們的目標只是謝沉,沒有理由將她一起綁了。沉默片刻,她試探着開口,「我爹是西寧侯府,你們想要錢還是什麼,儘管開口。」黑衣人嗤笑了一聲,似乎極為不屑。一把匕首「哐當」一聲落在她面前。迎着茴墨猜測的目光,黑衣人冷聲開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老實回答,若是讓我發現撒謊一次,就割掉你的一根手指。」茴墨抿唇,認真思索起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這群人大費周章的秘密。「第一個問題,你小時候過的怎麼樣。」茴墨被問的滿頭霧水,想了想回答道:「不怎麼樣,經常挨餓受凍。」雖然她是在原主長大後才穿過來的,不過這些確確實實是原主親身經歷過的。「你恨西寧侯府嗎?」茴墨嘴角微抽,「恨。」「你第一次見到魏清風是在何處?」「國公府。」此人問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且跳躍性極大,茴墨實在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黑衣人下意識地看了眼角落裡的少年,他依舊緊閉着雙眼,看起來毫無攻擊性,黑衣人的額角卻漸漸滲出汗來。「你愛慕魏清風?」茴墨這下是真的黑人問號了。什麼鬼?「回答我,是不是?」「不是。」她飛快回道。開玩笑,她見到魏清風躲都來不及呢。黑衣人的目光卻冷了下來,「我說過了,你說謊一次就割掉你一根手指。」眼見着黑衣人彎腰撿起那柄匕首,茴墨身子一僵。「那…我愛慕他?」她遲疑着試探道。廟中氣壓突然低了下來。黑衣人猛地打了個冷顫,只覺得渾身嗖嗖往外冒涼氣。「我再問一遍,是或不是,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茴墨沉默了片刻,「你想真話還是假話?」黑衣人一時間沒有做聲。角落裡的謝沉似乎勾唇笑了笑。「真話。」黑衣人開口,聽不出情緒。茴墨深吸了口氣,「真話就是——我去你的!」幾乎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猛然跳起,綁在手腕上的繩子不知何時已被解開,她伸手一揚,將一包白色粉末揮到黑衣人臉上。只聽黑衣人慘叫一聲,捂着眼睛無比痛苦的哀嚎起來。茴墨連忙起身,朝着不遠處那扇小門跑去。黑衣人還在痛苦掙扎,她卻是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回身看向角落裡的少年,茴墨眼中划過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