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路將編織袋送回自己租住的單間。
刀瑞站在門口駱八九隨意的將編織袋丟進房間的地板上,順手帶上門就準備走人的架勢,忍不住一把拉住他,「這門,好歹反鎖一下才安全吧?」
駱八九撓了撓頭,「沒事,平常都是這麼出門。沒進過賊。」
但是刀瑞很堅持,「反鎖一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說話這會兒工夫,鎖都鎖好了。」
駱八九隻好乖乖的將回到門口,將門反鎖好,「這樣總行了吧?」
刀瑞這才滿意的跟在駱八九身後下了樓。
駱八九住在一棟瑞利周邊村子裏那種自建三層小樓中二樓的一個單間里。
一個月租金四百塊,要是肯再加二百,就可以租到一個房間裏面帶衛生間的。
但是駱八九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又不描眉又不畫眼的,唯一佔據衛生間時間比較長的就是每天十五分鐘的洗澡時間,沒什麼必要多花那二百塊。
要知道,姐告早市上那種賣水石的攤位,運氣好的話,二百塊錢可以買到一塊水頭不錯的達馬坎水石。
可能一轉手就是輕輕鬆鬆一兩千塊的利潤。
傻子才會將錢用在租房這樣的事情上。
來到下樓下停放着的電動車前面,駱八九問道:「今晚吃什麼?」
他看過時間,差不多等兩人吃完飯,然後趕去德隆。時間就差不多剛剛好。
刀瑞想了想,略顯艱難的說道:「既然說了我請你吃飯,那當然是你說了算。」
駱八九看着被刀瑞斜挎在胸前的那個裝錢的斜挎包,再次吞了口口水。
他想吃的那可多了。
什麼孔雀宴、勐卯全席、生魚片……
但是看了看刀瑞那張苦瓜臉……
「那就去吃帶皮小黃牛吧。」
刀瑞點點頭,「行,走吧。」
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這只不銹鋼公雞,竟然捨得拔毛了。
刀瑞的家庭條件很差,他在家裡是老大。下面還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
這都不說了,父親前些年就一直癱瘓在床,母親前陣子據說又查出來腎衰竭。
他平常日子過得緊巴,這也是今天駱八九格外領刀瑞借錢給自己的人情。
嘴上說著要去吃帶皮小黃牛,駱八九最後卻將車子停在路邊一個米線攤前。
「最近上火,不吃小黃牛了。吃點清淡的。」
駱八九一邊說一邊甩了幾下車頭,將刀瑞甩下車來。
「趕緊的,別跟個佛一樣坐着一動不動。我去停車,你去找碗筷。這家有自助的小酥肉,多扒拉幾塊放碗里。晚了就光剩下碎渣子,沒肉!」
駱八九一邊吩咐刀瑞,一邊將電動車朝着路邊劃線的地方停去。
最近瑞利這邊查停車查的嚴,查到一次罰款五十。
停好車趕回來,別看米線攤看上去不怎麼樣,但裏面滿滿當當全是人。
等兩人好一通選料忙活完,端着米線碗找位子的時候才發現,早已沒有空無一人的閑桌。
蹭到一個面善的姑娘對面拼了張桌子,駱八九刀瑞兩人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開始風捲殘雲。
這吃相,把對面的姑娘直接給看呆了。
一碗米線下肚,時間無限接近七點鐘。
駱八九九心滿意足的馱着刀瑞朝着德龍夜市趕去。
因為時間差的關係,這會兒天邊依然大亮。
這雖然不利於觀察毛料,但為搶佔先機,又或是自恃本領超絕,駱八九從來不在乎。
德隆夜市是瑞利專門進行翡翠毛料交易的市場。
除了那些有門頭的店主以外,那些擺地攤的攤主們帶來的貨,因為沒有摻雜其他費用的緣故,因而性價比最高。
這才是駱八九的重點狩獵目標。
空曠的地面如今被一塊塊五顏六色的床單分割。
已經有不少貨主席地而坐,面前的床單上少則七八塊、多則幾十塊,各種毛料井井有條的排列着。
駱八九手上捏着珠寶電筒,一一看過去。
每當這時候,駱八九都有一種皇帝選妃的感覺。
只可惜,美人雖多,能到碗里來的卻總差點意思。
要麼差眼緣要麼差資金。
就像現在,駱八九看中了一塊木那的黃砂皮原石。
西瓜大小,皮殼上的砂粒細膩的就像十七八歲少女的皮膚,讓駱八九愛不釋手。
可惜,這料子的價格,絕對不是今天的自己能承受的。
將料子放下,復又拿起,實在不甘心錯過的駱八九還是開口問道:「底價多少?」
「三十萬。」
貨主見買家上門,立刻報出價格。
誠然這報價水分不低,但駱八九估摸着六位數怎麼也還是要的。
賭石也是有自己的市場價格規律的。
並不像外界以為的,漫天要價漫天還。
行家一開口就知有沒有。
想想自己兜里卑微的幾萬塊,駱八九縱然萬般不舍,也只得跟自己的木那小美女依依惜別。
但凡手裡的錢再多上那麼幾分,哪怕能湊個整,他也敢跟貨主叫個價試一試。
如今唯有矮個子里拔將軍,只能從個頭不大、表現平平的料子下手。
這讓駱八九心裏很不爽,帶着情緒來到下一家攤位前。
一塊巴掌大的達馬坎原石,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
唔,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達馬坎的原石單價出名的低。
放在彩票界就好比兩塊錢的刮刮樂,低廉的成本卻能創造幾百倍的收益。
而且駱八九幾乎天天跟達馬坎場口的料子打交道,對這個場口的料子可以說得上是門兒清。
這麼想着,駱八九手中的電筒就照了上去,
明黃色的電筒光芒,精準的覆蓋在達馬坎外面那層紅色的皮殼上。
「咦?」
駱八九一聲低呼。
光線居然被皮殼完全阻隔在外,絲毫看不到裏面的表現。
駱八九又接連換了幾個位置打燈,仍舊是一無所獲。
「難不成居然也是一塊半山半水的達馬坎?」駱八九喃喃自語。
對面那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貨主,熱情的開口招呼,「老闆,喜歡給個價。開張生意,差不多就賣了。」
說著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捂着嘴吃吃笑起來。
很巧,這個姑娘就是剛才駱八九在米線攤上拼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