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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初傅霆川 連載中

夏晚初傅霆川

來源:google 作者:夏晚初 分類:現代言情

標籤: 傅霆川 夏晚初 現代言情

夏晚初的視線馬上向大門看去,一身灰色西裝的男人雙手插兜,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厭惡「我姐夫來了」詹彥青摟着夏晚初上前這次距離不到一米,時隔半個月再見到他,他的喉結那裡已經沒有她咬出來...展開

《夏晚初傅霆川》章節試讀:

詹語白問出這問題後,四周的空氣陷入了沉默。
傅霆川摘衣服的動作也就此停住,這幾分鐘,對於詹語白來說像一個世紀那麼久。
終於,傅霆川說話了:「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他不動聲色地和詹語白拉開了距離,穿好外套和鞋子。
詹語白自知留不了他,擠出一抹笑來,「好,那你路上小心。」
傅霆川:「嗯。」
詹語白把傅霆川送進了電梯,看着電梯門關上,便回到了家裡。
她關上門,後背靠在門板上,想起剛才傅霆川對她的拒絕,臉色難堪到了極點,溫婉的五官竟顯得有些扭曲。
這已經不是傅霆川第一次拒絕她了,但這一次是她最沒有面子的一次。
詹語白平時雖然會暗示,但不會像今天這樣主動邀請,結果傅霆川丁點面子都沒給她留。
他的拒絕,和直接給她兩個耳光,沒有任何差別。
詹語白難堪之餘,又莫名地心慌。
付曉芝回來了,又有個來路不明的夏晚初……
對!夏晚初!
詹語白想起了正事,她立刻收拾好情緒,轉身去了書房,打開電腦去看郵箱。
——
周五下午,夏晚初獨自飛回了北城。在港城的這幾天,她去墓園陪了裴燁桉,又在養父母家中住了兩天,狀態調整得還不錯。
沒聯繫傅霆川,耳根子也清凈,手機關了機,外界的紛擾都聽不見。
下飛機後,夏晚初拖着行李箱走出來,開機給養父母那邊發微信報平安。
發完消息放下手機,迎面忽然撞上了一堵人牆。
「對不……」夏晚初邊道歉邊抬頭,結果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哽住了。
站在對面,陰沉着一張臉審視她的人,不正是傅霆川那狗東西么?
夏晚初沒有絲毫被抓現行的慌張,一秒後就笑了起來,開心得像個被男朋友製造意外驚喜的小女人。
夏晚初:「哥哥是來專門接我的么?還偷偷查了我的航班號呀?」
傅霆川本就憋着一口氣,看到夏晚初這嬉皮笑臉的模樣,更是惱怒。
傅霆川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雙眸緊鎖着她,「去哪裡了?」
夏晚初:「哥哥都查了航班號,問這個就太虛偽了吧。」
傅霆川當然知道她是回港城了,只是無法接受她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甚至還關了手機。
加上她現在得意洋洋的狀態……
傅霆川瞳孔緊縮,一股大力將她拽過來,搶過她的行李箱,一手拽人,一手拽箱子,大步朝停車場區走。
夏晚初被傅霆川拎上了車,但沒跑,規規矩矩坐好了。
她從後視鏡里看着傅霆川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嘴角勾了起來。
沒想到她這次的試探,比想像中還要成功。
最初飛去港城,是沒想過要瞞他的,後來手機恰巧沒電了,便順水推舟一把,想試試看狗東西幾天聯繫不上她的話會不會急。
這趟回來,夏晚初也做好了被他質問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急到直接追來機場了。
傅霆川上車系好安全帶,一腳踩了油門。
夏晚初托着下巴側目去看他,男人的面部線條綳得很緊,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周身透着一股凜冽的氣息。
等紅燈的時候,夏晚初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嬌滴滴地問,「哥哥還生氣呀?」
不出意外,被拍開了。
夏晚初嘟嘴,「這麼凶。」
傅霆川冷睨了她一眼,眼神裡帶着警告。
雖然他沒明確表達,但夏晚初已經猜到了,狗東西是想要她主動解釋、哄他。
夏晚初:「我回港城是家裡有事,哥哥別生氣啦,今天晚上好好補償你嘛。」
夏晚初去抓傅霆川的胳膊,被他懟開了。
夏晚初:「我養父母在港城有一套房是用我身份證買的,這次回去是給他們辦房產證的,不信你可以去查哦,我發誓我沒有撒謊。」
她舉起手來,比了三根手指頭,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認真,還有些委屈。
傅霆川看出她的委屈後,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沒問題是么。」
夏晚初:「我只是沒想到哥哥會這麼關心我呢,哥哥這麼關心我,未婚妻不會生氣吧?」
傅霆川看都不看她,手打着方向盤。
夏晚初捂住心口,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如果詹小姐來找我算賬,哥哥會保護我的吧?」
這矯揉造作的動作和聲音,由她做出來,竟真的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思。
傅霆川:「你還怕她?」
夏晚初:「那當然怕咯,人家是周家的兒媳婦呢,周夫人那麼喜歡她,我可惹不起。」
傅霆川:「你表現得可不像惹不起的。」
夏晚初:「唔,我也只敢私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猖狂一下,在人前……還是得裝作是別人的女朋友呢。」
她一提這個,傅霆川的面色又陰沉幾分。
夏晚初看到後,心裏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狗東西對她的佔有慾越來越強了,算是件好事兒。
夏晚初又被傅霆川帶去了遠茵莊園,行李箱也被一併帶進去了。
傅霆川換鞋後就坐沙發上了,夏晚初很上道,赤腳便走上去,一腳跨坐到他的腿上,俯首去親他的喉結。
一邊親,一邊**裸地看着他,柔軟的手指在他的胸肌上遊走。
傅霆川的肩膀顯得無比僵硬,身體已經開始叫囂。
夏晚初:「哥哥越來越不經撩了,好沒出息哦。」
傅霆川:「下去。」
夏晚初:「嗯?」
傅霆川冷不丁來一句,即便是反應力極快的夏晚初都沒理解他的意思。
直到傅霆川把她按在地板上,下巴抵住他的膝蓋,夏晚初這才明白他想做什麼。
夏晚初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嬌吟吟笑了,「哥哥真悶騷。」
後半句,隨她的手一起,「但是……我喜歡。」
氣氛火熱之時,傅霆川手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電話是靳柔打來的,這下不接也不行。
傅霆川調了一下呼吸,按下接聽,同時按住夏晚初的肩膀暫停這一切。
傅霆川:「媽。」
他垂眸,和夏晚初四目相對,用這個稱呼提醒她不要亂來。
夏晚初停下看着他。
靳柔:「在哪裡?」
傅霆川:「外面,辦點事,您找我什麼事兒?」
靳柔:「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都沒和語白一起回家吃飯?」
傅霆川:「我和……嗯。」
傅霆川抿着嘴唇垂下眼睛去看作亂的人,額頭的血管快要爆裂。

第070回中學的照片
靳柔聽見傅霆川的聲音不對勁,立刻詢問,「周四,你怎麼了?」
傅霆川:「沒怎麼,今天有個應酬,明天我再回去。」
靳柔不大滿意,還想說什麼,被詹語白勸下來了。
後來手機到了詹語白手上,聽筒里換成了她的聲音:「傅霆川,你忙吧,今晚我陪伯父伯母吃飯。」
傅霆川:「辛苦了。」
夏晚初聽見詹語白的聲音,更賣力了,傅霆川無法再壓抑情緒說話,直接掐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
詹語白被掛了電話後,眼皮跳了兩下。
她回憶着傅霆川剛才的聲音,心中不安的感覺愈演愈烈。
壓抑的呼吸,沙啞的聲調,實在沒辦法不去懷疑。
——
深夜,夏晚初洗完澡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椰奶麵包。
傍晚時分被傅霆川從機場拎回來,進門就開始縱慾,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吃東西。
夏晚初現在整個就是餓死鬼轉世,嘴巴塞得滿滿的。
對面的傅霆川擰着眉看着她,眼中帶了幾分嫌棄。
夏晚初吃太着急,被噎到了,傅霆川看到她漲得通紅的臉,繞來她身邊,把一邊的牛奶吸管送到她嘴邊。
夏晚初馬上去咬住,一鼓作氣喝了五六口,終於緩過來了。
傅霆川:「活該。」
夏晚初:「都怪你。」
傅霆川:「呵,推卸責任你最行。」
夏晚初:「難道不是么,哥哥一進門就拉着我做,做幾個小時,還不允許人肚子餓了?」
傅霆川懶得理睬她,拿起一塊麵包,優雅地送到了嘴裏。
夏晚初雖然看不慣傅霆川這高高在上的態度,但不得不承認,狗東西的臉是真的很好看。
此時他穿着藏藍色的絲綢睡衣,扣子開到了胸口,慵懶隨意又不失矜貴,面無表情的臉給他增添了幾分禁慾的氣息。
他吃東西速度很慢,吃相極其好,一看就是受過專業教育的。
他身上自帶着富家子弟的光環,難怪把詹語白迷得神魂顛倒的。
夏晚初正盯着傅霆川走神時,聽見他冷冷地質問,「看什麼?」
夏晚初馬上笑了,捏着嗓子說:「哥哥好帥,看一眼就被迷住了。」
傅霆川:「……吃飯的時候少說話。」
夏晚初:「哥哥害羞啦?」
傅霆川:「下周能去上班么?」
夏晚初:「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傅霆川:「能不能別這麼噁心?」
夏晚初:「剛才在床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傅霆川:「……」
夏晚初本身就伶牙俐齒,面對接傅霆川時,更是不願讓步。
每次都得竭盡所能把他懟到無話可說,才有成就感。
吃飽喝足就犯困了,夏晚初拉着傅霆川去樓上睡覺,狗東西還算給她面子,一起和她躺到了床上。
夏晚初習慣性就去往他懷裡鑽,還非要讓他抱,不抱就一直鬧。
傅霆川最後敷衍地把胳膊搭上了她的身體,夏晚初滿意地哼哼了一聲。
詹語白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傅霆川騰出一隻手接起電話,「什麼事?」
「周,傅霆川……」電話那邊,詹語白的聲音堪稱氣若遊絲,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傅霆川:「你怎麼了?」
詹語白:「我好像……發燒了,很燙,又很冷……你能不能過來……」
傅霆川立刻鬆開夏晚初,從床上坐起來,「我先讓斯衍帶救護車去接你,我隨後就到。」
夏晚初剛才也有聽見詹語白在電話里說的話。
上氣不接下氣的,聽起來像真的要死了似的。
傅霆川一句解釋沒有就要走,夏晚初兩隻手抓住他,帶着哭腔問,「你又要丟下我走了么?」
傅霆川:「別添亂。」
夏晚初:「可我不想你去找她。」
傅霆川:「放手。」
夏晚初不放,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含着淚水望向他,牙齒輕輕咬着嘴唇,滿臉倔強和不甘。
傅霆川對她沒有太多耐心,直接大力將她甩開。
夏晚初跌坐在床上,手抹了一下眼睛,放狠話:「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喜歡別人。」
啪。
回應她的,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隨着傅霆川腳步聲遠去,夏晚初從床上坐起來,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
徐斯衍接到傅霆川的電話,立刻安排私人醫院的救護車一同前往詹語白的公寓。
抵達時,詹語白已經高燒得神志不清,醫護人員將詹語白帶上車,徐斯衍緊隨其後。
詹語白被送去搶救室以後半個小時,傅霆川終於過來了。
徐斯衍:「四哥,你怎麼才到?」
傅霆川:「人怎麼樣?」
徐斯衍:「高燒昏迷不醒,還沒檢查出來原因。」
傅霆川:「嗯。」
徐斯衍還想說什麼,忽然在傅霆川的領口發現了女人的頭髮。
徐斯衍動手去把那根頭髮摘下來,舉到傅霆川面前。
傅霆川依舊是慣常的表情。
徐斯衍:「四哥,別告訴我你是從夏晚初那裡過來的。」
傅霆川:「不是你該問的。」
徐斯衍:「我知道不是我該問的,但你這樣……你讓語白姐情何以堪?」
「她高燒不退,多半是因為當年那顆腎,從做完手術以後,她的免疫力就一直不好,且不說語白姐其他方面如何,她對你絕對是沒話說,四哥,你不要為了一個夏晚初犯糊塗,她接近你就是目的不純。」
傅霆川:「住院安排好了么?」
徐斯衍:「安排好了,樓上的VIP病房。」
傅霆川:「準備一下。」
徐斯衍感受到傅霆川沒什麼耐心了,就沒繼續說下去。
到病房以後,徐斯衍給原野打了個電話,安排他去詹語白公寓那邊收東西。
——
原野驅車來到公寓,聯繫物業的人開了門,拿了個箱子開始收。
讓他這個大老爺們收拾女人的衣服,原野有些做不來,只好看見什麼就往箱子里扔什麼。
收完衣服以後,原野又去了書房,然後看到了詹語白的電腦。
詹語白這麼愛工作,估計住院也不會忘記工作。
原野決定把電腦也一併拿着。
他一動,電腦屏幕突然亮了,頁面停留在一份PPT文檔里。
原野定睛一看,上面居然是夏晚初的資料,還有一堆她中學時代的照片。
詹語白查夏晚初做什麼?
看這資料,比他們之前查過的那一份還要詳細。
如果詹語白只是懷疑夏晚初和傅霆川的關係,用不着查這麼多她小時候的事吧?
還是說……詹語白和夏晚初以前認識?

第071回沒那顆腎她算個屁
來不及深究,徐斯衍電話來了。
原野最終還是沒帶電腦,對着屏幕拍了兩張照片,匆匆帶着行李箱離開了。
醫生說詹語白高燒是風熱感冒引起的,可能是吹空調的時候沒注意。
因為她的免疫力比普通人低很多,所以反應很大,最好還是住院觀察幾天。
詹語白被送去病房掛水,沒多久,原野帶着行李箱過來了。
傅霆川:「今晚麻煩你倆了,先回去吧。」
徐斯衍:「你一個人沒問題么?」
傅霆川:「不是大問題,還有護工。」
徐斯衍:「那好。」
原野那邊沒來得及說啥,就被徐斯衍帶出去了。
——
七點鐘,詹語白睜開了眼睛,仍然是一臉的虛弱。
在看到房間里的傅霆川之後,她咳嗽着坐了起來,「我睡了很久么?」
傅霆川:「一晚上而已,不久。」
詹語白:「昨天晚上……你沒回去么?」
傅霆川:「嗯,旁邊睡的。你吃什麼,我讓護工去準備。」
詹語白:「沒什麼胃口,喝點粥吧。」
傅霆川去通知了護工準備粥,詹語白從床上下來,要去洗手間,但身體虛,站不穩。
傅霆川給她搭了一把手,詹語白順勢挽住了他,「謝謝。」
傅霆川:「去洗手間么?」
詹語白:「嗯。」
護工送早飯過來的時候,詹語白剛好從洗手間出來。
護工也拿了傅霆川的那份,於是兩人坐在一起吃飯。
詹語白:「昨天晚上我打電話,沒耽誤到你的正事兒吧?」
傅霆川:「沒。」
詹語白:「那就好,我還怕耽誤到你的應酬。」
傅霆川:「怎麼發燒的?」
詹語白:「可能是空調溫度太低了,昨天出了點汗,就調低了幾度,沒想到身體馬上就有反應了……」
詹語白有些懊惱,「這免疫力也太差了,總是讓你擔心。」
傅霆川:「下次注意點,好好休息吧。」
詹語白輕輕點點頭,她低頭去喝粥,憔悴的雙眼中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傅霆川對她的態度,實在談不上關心,更多的像是敷衍的走流程。
——
夏晚初在遠茵莊園住了一晚,隔天一早,方沁陽來接了她一趟。
方沁陽第一次來遠茵莊園,被這裡的環境驚訝到了,回去路上和夏晚初閑聊。
「這是傅霆川的房子啊,真豪華。」
夏晚初:「可能是用來養小三的。」
看傅霆川那意思,以後是要和她在這邊偷情了。
方沁陽:「他昨天晚上走了就不回來了?」
夏晚初:「管他回不回來。」
方沁陽:「詹語白不就是發個燒,他至不至於這麼急。」
還真是未婚妻啊,矜貴得發個燒都得他親自飛奔回去。
雖然知道夏晚初對傅霆川沒得感情,但方沁陽還是有點替夏晚初鳴不平。
提上褲子不認人就算了,去的還是詹語白那裡,多少有些氣人了。
不過看夏晚初哼歌的樣子,是真的不在乎。
快到市區的時候,夏晚初接到了付曉芝的電話,約她逛街吃飯。
正好夏晚初有點事情想和付曉芝打聽,便順勢答應下來。
陪付曉芝逛街,和夏晚初獨自逛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畫風。
付曉芝直奔戶外運動用品店,買的都是運動服和運動鞋,她剛回北城不久,已經跟店員混熟了。
付曉芝不僅自己買,還送了夏晚初兩套。
用她的話說就是:「你這屁股和腰,就該多穿緊身褲,看了就想捏捏。」
付曉芝對夏晚初特別熱情,夏晚初拒絕不了,為了回報她的人情,決定午飯親自來請,地方由付曉芝來挑。
付曉芝選了一家火鍋店,夏晚初覺得她接地氣得不像個那種家庭出身的人。
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夏晚初也很喜歡付曉芝。
就算沒有她和詹語白的那層關係也喜歡。
吃午飯的時候,付曉芝在微信上看到了什麼消息,翻了個白眼。
「又他媽開始了,無語。」
看起來很不耐煩的樣子。
夏晚初:「怎麼了?」
她記得,付曉芝好像只有在提到詹語白的時候會這麼不耐煩。
付曉芝:「詹語白又發燒住院了,興師動眾的,我哥都得親自去看她,不就發個燒么,至不至於啊。」
夏晚初敏銳捕捉到了付曉芝話里的訊息,「她經常發燒么?」
付曉芝:「最近兩年不知道,反正從她摘完腎以後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虛弱還是裝出來的,總之每次發燒都得住院,興師動眾,所有人圍着她轉。」
夏晚初捏緊了手裡的筷子,目光漸漸冷卻下來。
原來還有這一招。
難怪昨天晚上傅霆川匆匆忙忙就走了,又是因為那顆腎。
提起詹語白的這些事情,付曉芝吐槽不完,「有次我生日,周四過來給我慶生,結果詹語白剛好就發燒了,你說巧不巧?老娘覺得她就是裝病。」
「她有個屁得意的,周四那是在跟她談戀愛么,跟腎談戀愛還差不多,沒那顆腎她算個屁。」
付曉芝的話不好聽,但結合一下她說傅霆川之前對詹語白冷淡的態度,夏晚初覺得有道理。
夏晚初:「如果那顆腎不是她捐的話……」
「周四看都不看她一眼,你信么。」付曉芝打斷夏晚初,「要真不是她的,她等着吧,周四能玩死她,他最討厭別人騙他了。」
付曉芝這會兒只是嘴上說,並沒有去假設那顆腎真的不是詹語白的。
但她的隨口一說,卻讓夏晚初心中有了數。
——
詹語白髮燒住院的事情,終歸還是傳到了靳柔的耳朵里。
午飯之後,靳柔就拉着周章回一起來看詹語白了。
靳柔關心了詹語白好久,還不忘數落傅霆川,「語白生病,你要負最大的責任。」
傅霆川:「您說得對。」
詹語白:「伯母,別怪傅霆川了,他照顧了我一天一夜,也很累了。」
靳柔:「你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照顧你是天經地義。」
靳柔對詹語白偏愛,傅霆川幾乎已經習慣,他也沒有去反駁靳柔的話。
沒多久,原野也過來了。
原野過來關心了詹語白幾句,靳柔聽後,笑着說,「原野現在有女朋友之後,成熟不少呀!」
原野:「……」
他偷瞄了一眼傅霆川的表情,他等會鐵定完了。
靳柔還怕他不夠慘,「今天周末,沒陪女朋友么?」
原野:「……」
傅霆川:「媽,你陪語白,我有點事情和原野說。」

第072回她到底是誰
原野茫然得不知道如何回答靳柔的問題時,被傅霆川叫出了病房。
兩人來到了安全通道。
停下來以後,原野求生欲滿滿地解釋,「四哥,這可怪不得我啊,是伯母先說的,我都沒提過夏晚初!」
傅霆川:「你來幹什麼?」
原野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過來找傅霆川的目的。
「我昨天晚上去語白姐書房收東西,在她電腦上發現了這個。」原野從手機里調出昨晚拍的照片,交給傅霆川。
傅霆川接過來,俯首看清了屏幕上的內容,眉頭皺了起來,眸色沉沉。
傅霆川:「語白電腦上的?」
原野:「對,她在查夏晚初。」
傅霆川不說話。
原野:「我看過了,她查到的夏晚初的資料,大都是她中學時期的,和我們查過的不一樣。」
傅霆川目光閃動着,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諱莫如深。
原野:「四哥,語白姐和夏晚初以前不會是認識吧?」
傅霆川:「怎麼說?」
原野:「如果不認識,她怎麼對夏晚初小時候的事情這麼感興趣,肯定有點交集吧?」
原野說著說著,腦洞又開了,「之前不是說,夏晚初也是福利院的么,說不定她們真的認識,還鬧過矛盾,夏晚初這會兒改頭換面來報復了。」
傅霆川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原野的話雖然有些不着邊際,但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關於夏晚初和詹語白以前可能認識這個可能性,傅霆川此前就有猜測。
但只是猜測,他手裡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今詹語白又找人查了夏晚初,則說明她很可能也不確定夏晚初的身份——也就是說,夏晚初的身份可能是假的。
那麼,她到底是誰?
——
傍晚時分,傅霆川讓周章回把靳柔帶回去了。
人走了,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和詹語白兩個人。
詹語白:「你在這裡陪了我一天一夜,今晚也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公司。」
傅霆川:「你睡下我再回去。」
詹語白:「傅霆川,你對我真好。」
傅霆川:「去洗漱么?我扶你。」
詹語白被傅霆川扶到了洗手間,她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看着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抹笑。
很明顯,靳柔和周章回來過以後,傅霆川對她的態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甚至已經開始主動關心她了。
這是她永遠都不會失效的籌碼。
傅霆川妻子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曾經付曉芝都擋不住她,如今的夏晚初更是不可能!
傅霆川雙手交疊坐在沙發上,視線凝着洗手間的方向,雙目深不見底。
沉吟之際,病床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是詹語白的手機。
傅霆川走上去拿起來,打進來的電話已經中斷了。
傅霆川放棄了把手機拿給詹語白的念頭,結果屏幕上又來了一條短訊提醒。
來自匿名號碼:不接電話么?我想你了。
傅霆川的目光一凜,對方絕對不是發錯短訊的,這熟稔的口吻,也絕非第一次。
傅霆川將手機放回原地,轉身走出了病房。
詹語白洗漱完出來,沒看到傅霆川的身影,便去了床邊坐下,習慣性拿起手機。
當她看到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和短訊時,臉唰一下就白了!
詹語白剛刪掉通話記錄和短訊,還沒來得及深思傅霆川究竟有沒有聽見,他就回來了。
詹語白故作平靜,「剛才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傅霆川:「梁聰的電話,有點事。」
詹語白:「嗯,我洗漱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傅霆川:「好,有事電話。」
詹語白看着傅霆川穿上外套走出病房,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
她長呼了一口氣,坐在了病床上,調出某個號碼來,飛速敲打着鍵盤。
——
夏晚初周一準時來上班了,按照慣例把咖啡送到了傅霆川的辦公室。
但她對傅霆川的態度明顯大不如前。
公事公辦地放下咖啡,轉身就走,冷淡得很。
傅霆川看着她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眉頭深深擰起,忽然想起了她那晚說過的話。
——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找別人。
不僅早上如此,夏晚初一整天對傅霆川都沒什麼熱情的態度。
送文件,聊工作,都是生硬到不行的口吻,彷彿他們之間的那些親密都不曾存在過。
下午,原野來了萬華。
夏晚初去洗手間的時候,恰好碰上原野,同他打了招呼。
原野:「正好,你找個人給我送杯咖啡來,四哥辦公室。」
夏晚初:「好啊,馬上就來。」
她勾起嘴角笑了起來,聽原野這意思,是來找傅霆川談事情的。
那正好。
打死原野都想不到,他剛才隨口一說,進來送咖啡的人竟然是夏晚初本人。
夏晚初端着咖啡走到了原野面前,放下來以後,沖他笑了一下。
嬌嗔,勾人,像是陳年烈酒,靠近點兒就容易醉。
原野覺得腦袋有點昏,脫口問,「你怎麼還自己來了?」
夏晚初:「怎麼,你不想看見我呀?」
原野:「那當……」
剛說了兩個字,就感受到一道殺氣十足的目光。
原野立刻回頭,對上了傅霆川面色陰沉的臉。
全完蛋了。
他剛才怎麼就因為夏晚初朝他笑了一下上頭了呢?
原野立馬轉變了態度,清清嗓子和夏晚初說:「你是四哥的助理,管他的事兒就行了,隨便找個人給送來就行。」
夏晚初:「但是我想親自給你送呀。」
原野:「……」
他沒做夢吧,夏晚初今天吃錯什麼葯了,他怎麼覺得夏晚初在勾引他?
「滾出去。」傅霆川的忍耐到了極限,直接開口趕人了。
夏晚初彷彿被傅霆川嚇到了,脖子瑟縮了一下,眼眶倏地紅了,委屈不已。
原野:「四哥,你別嚇她啊,她也沒惹你。」
傅霆川:「你也想滾?」
原野:「……」
夏晚初最後紅着眼滾了,原野還是有點擔心她的情況,看着夏晚初離開的方向移不開視線。
人走了,傅霆川直接警告原野,「你離夏晚初遠點。」
原野:「你倆怎麼回事兒啊,吵架了?」
就算他反射弧再長,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夏晚初好像在故意勾引我,跟你賭氣?」
傅霆川:「還算你有點腦子。」
原野:「你怎麼惹她的啊,居然把她氣成這樣。」
傅霆川沒理原野,拿起手機給夏晚初發了條短訊。
四個字:適可而止。

第073回火上澆油
短訊發出去快十分鐘,顯示已讀,卻沒有一句回復。
傅霆川差點將手機捏碎。
夏晚初回到辦公室就看到短訊了,故意不回的,把鬧彆扭的形象演繹得活靈活現。
忙了會兒工作,夏晚初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恰好聽見了原野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在打電話。
「語白姐沒找你查過夏晚初?確定么?」
夏晚初挑起眉來,這還聊到她了?
不知道原野在和誰通電話,但從他的話來看,詹語白好像私下重新查過她了?
「查的是她中學的照片,還有小時候的事情。」
聽到這裡,夏晚初的笑一點點消失。
詹語白查她,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從她忽然冒出來和詹彥青糾纏的時候,詹語白應該就查過她了。
但原野說的明顯是最近的事情。
詹語白在見過劉培之後,忽然查她,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麼。
那麼,她查到什麼了?聽原野的意思,他似乎看到了些東西。
夏晚初思考到這裡,外面的原野已經通完電話了。
夏晚初跟出去,和原野來了個偶遇。
夏晚初:「嗨,又見面了。」
原野一回頭,又對上了那張禍害一樣的臉,想起來夏晚初還在跟傅霆川吵架,他下意識躲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
夏晚初一臉無辜:「上洗手間啊,總不能是來特意找你的吧。」
原野:「……」
夏晚初:「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也不是不行……賞個臉,晚上一起吃飯?」
原野又是一個激靈,「你休想陷害我。」
夏晚初:「?」
原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四哥吵架了,故意勾引我氣他。」
夏晚初:「吵架?他是這麼說的?」
原野:「那你們沒吵?」
夏晚初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一抹笑容里,不免帶了幾分苦澀,「我有什麼資格和他吵架。」
她說完,低下了頭,手飛快擦了一下眼睛,看着像是哭了。
原野頓時一陣自責,他咳了一聲,「別哭啊你,我沒嘲諷你的意思。」
夏晚初依舊低着頭,泫然欲泣的模樣。
原野:「……我請你吃飯總行了吧?」
夏晚初終於抬起頭來,但看他的眼神里,明顯帶着不信任。
彷彿在問他:你不怕傅霆川收拾你么?
原野確實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你幾點下班?我去餐廳提前等你吧,不然四哥看見了我就慘了。」
夏晚初和原野互相加了微信,目的達成,就先走人了。
——
下班的前五分鐘,夏晚初又收到了一條來自傅霆川的短訊。
下班後來找我
還是一貫的命令口吻,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夏晚初直接無視,順道把他的所有短訊都給刪了。
一到點兒,夏晚初就收好東西下班,直奔地庫,開車去了原野說的那家西餐廳。
原野訂的是靠窗的卡座,夏晚初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翻菜單了。
兩個人商量着點完了菜。
原野:「這頓飯我請你,我之前的話你別掛心啊。」
夏晚初:「沒關係的,我習慣了。」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沒什麼起伏,可細細品,又多了幾分心酸。
就好像是已經習慣了被傅霆川「欺負」。
原野想起來徐斯衍對夏晚初的那些評價,忍不住問,「你接近四哥,到底為了什麼啊?」
夏晚初:「你也覺得我接近他是別有目的么?」
原野:「我也沒……」
「因為我喜歡他。」夏晚初打斷原野的話,「我只是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而已,有錯么?」
原野:「……也沒錯,但他都有未婚妻了。」
夏晚初苦笑,「是啊,我比不過。」
這一句又是充滿了心酸,楚楚可憐。
原野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提醒她:「語白姐已經開始調查你了,你注意一點兒吧。」
夏晚初表情一頓,露出了幾分慌張,「查我什麼?」
原野:「搞不好是已經開始懷疑你和四哥了,對了,問一句,你和語白姐以前認識么?」
夏晚初:「不認識。」
原野:「那就奇了怪了。」
夏晚初:「她有說我們認識么?」
原野:「這倒沒,就是看她查了好多你讀書時候的照片,語白姐以前也是福利院的,我以為你們認識。」
——
傅霆川等了快一個小時,夏晚初仍然沒有過來找他。
他走出辦公室準備親自去找人,正好碰上了梁聰。
梁聰:「周總,您怎麼還沒走?」
傅霆川:「夏晚初呢?」
梁聰:「姜助今天剛下班就走了,她沒跟您說么?」
小心翼翼說完,梁聰就看到了傅霆川的面色陰沉了幾分,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梁聰:「我去查一下姜助現在的位置。」
十分鐘後,梁聰拿着收到的照片站在傅霆川面前,欲言又止。
傅霆川:「有話就說。」
梁聰戰戰兢兢把照片遞上去。
傅霆川看到照片之後,本就陰沉的目光更顯得可怖,梁聰被嚇得一個字都不敢亂說。
傅霆川扔下照片,抄起車鑰匙便往外走。
梁聰揉上眉心,看來這是要過去捉姦了。
看到夏晚初和原野一起吃飯的畫面,梁聰一時間竟不知道他倆究竟是誰膽子大一些了。
——
跟原野私下接觸幾次下來,夏晚初覺得他人還不錯。
傅霆川身邊那群人里,原野應該是最沒心眼的那個,對她的態度也不算惡劣。
趁這頓飯,夏晚初又和原野打聽了一些詹語白的事情。
跟在付曉芝那邊打聽到的差不多,原野也說詹語白追傅霆川很久了。
但原野沒說那顆腎的事兒,只是告訴她,詹語白對周家有重恩,傅霆川就算為了報恩,也會娶她為妻的。
夏晚初聽到這裡,表情一點點沉下來。
原野以為她是被這段話打擊到了,便安慰她:「你想開點兒。」
夏晚初抿住嘴唇不說話。
原野:「你長這麼漂亮,還愁找不到男人么,四哥那人也沒什麼情趣,真跟他在一起也挺無聊的,你們其實不怎麼合適,你應該找個能陪你玩的。」
「誰能陪她玩,你么?」原野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了傅霆川的聲音。
他被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夏晚初也回頭看了過去,對上傅霆川的目光之後,淡淡收回,一臉無所謂。
這態度對傅霆川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直接走上去拽住了夏晚初的胳膊。

第074回冷戰
傅霆川來勢洶洶,夏晚初也不甘示弱,即便被他拽住胳膊,也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她坐在座位上,堅持不動,倔強地看着傅霆川。
原野看着夏晚初那小細胳膊快被傅霆川擰斷了,忍不住說:「四哥,你冷靜點。」
「你給我閉嘴。」傅霆川警告原野。
原野這邊沒來得及說什麼,夏晚初忽然說:「你給我放手。」
原野詫異,夏晚初膽子是真不小,在外面這麼不給傅霆川面子……
傅霆川:「適可而止。」
夏晚初:「是你先丟下我不管的。」
她說完這句,已經哭出來了,眼淚奪眶而出,掛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惹人生憐。
原野一看這淚,頓時就覺得傅霆川可真渣,為啥非得招惹夏晚初呢。
夏晚初:「我說過了,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喜歡別人,現在我喜歡他,我和他約會,你管得着么?」
原野:「……」
他動了動嘴唇,原本是想提醒夏晚初別說氣話,但看到她的眼淚,頓時又說不出話了。
傅霆川冷冰冰看着夏晚初:「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夏晚初:「你是在施捨我么?」
傅霆川鬆開了她,轉身就走。
很顯然,是不打算再和她溝通下去了。
原野下意識要去追傅霆川,可想了想還是留下來安慰夏晚初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太傷心了。
——
傅霆川驅車繞着三環路開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江邊。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凌晨,江邊的人並不多,他站在圍欄前看着夜裡的北江,雙眸深不見底。
只有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出賣了他。
夏晚初今天的種種行為,都超出了他的可控範圍。
那天他離開時,她叫囂着說「去找別人」,而他根本沒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畢竟她的嘴巴里就沒說過幾句真話。
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她還真的說到做到了。
故意去找原野,是想刺激他,等他哄她么?想得未免太天真。
本身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凌晨十二點鐘,傅霆川來到了醫院,走出電梯朝詹語白的病房去。
深夜,醫院的樓道里只有值班的醫護人員,十分安靜。
傅霆川一路暢通無阻走到病房,推開門後,卻發現病床上空空如也。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詹語白,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
傅霆川抬起手覆上了太陽穴,深邃的目光掃過洗手間,門是開着的,詹語白也沒在洗手間。
這麼晚了,她能去哪裡?
傅霆川忽地想起了那天詹語白手機里的短訊。
傅霆川沒有在病房多做逗留,轉身走人了。
——
凌晨兩點鐘,詹語白匆匆忙忙跑回了病房,她關上門,火速換上了衣服,躺回到了床上。
夜裡的事情讓詹語白精疲力竭,早晨睡到八點半才勉強睜開眼睛。
要不是的護士過來查房,她還能睡更久。
詹語白無精打采配合著護士的例行檢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傅霆川忽然過來了。
詹語白驚訝:「傅霆川?你怎麼過來了?」
傅霆川走過來,視線掃了她一圈,淡淡問,「你不希望我過來么?」
詹語白:「當然不是,今天工作日,我以為你在忙。」
傅霆川:「你臉色不太好,沒睡好?」
詹語白:「嗯,昨晚身體不太舒服,後半夜才睡着。」
傅霆川:「哦。」
詹語白:「你吃早飯了么?一起吃吧。」
傅霆川:「嗯。」
詹語白安排護工送了早飯過來,傅霆川和她共坐在一張桌上吃早飯。
傅霆川掃到門口的鞋子,「你出去了?」
詹語白停頓了一下,「昨天下午下樓轉了一下。」
傅霆川:「哦,身體不舒服還是別亂跑。」
詹語白:「好,聽你的。」
後來傅霆川便不說話了。
詹語白的心跳卻一直很快,吃飯時,時不時便瞟傅霆川一眼。
傅霆川:「一直看我幹什麼?看到我這麼驚訝?」
詹語白:「應該說是受寵若驚,其實昨天就很想你,又不好意思給打擾你工作……」
傅霆川:「再不來看你,我媽要去公司教訓我了。」
詹語白終於笑出來了,「怎麼會,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
——
那天和傅霆川吵過一次以後,夏晚初對他的態度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兩人在公司碰面後,公事公辦,私下沒有任何交集。
夏晚初沒有像以前一樣「騷擾」傅霆川了,傅霆川也沒再主動給夏晚初發過一條消息。
兩人好像陷入了冷戰模式。
這一過,就是一周。
周末,夏晚初也沒有去傅霆川那邊,看得方沁陽都覺得稀罕,「你們這是還在冷戰么?」
夏晚初啃着蘋果,不置可否。
方沁陽:「好不容易才把人釣過來,你不怕他就此不要你么?」
夏晚初:「他要有這打算,吵完第二天就把我開除了。」
方沁陽:「……好像也有點道理。」
夏晚初:「最近沒空理他,先晾他一段時間吧,忙完正事兒的再去哄。」
方沁陽:「聽起來像逗狗呢。」
夏晚初:「切,他哪有小狗可愛。」
閑聊幾句,就該聊辦正事兒了。
夏晚初和鄭凜敘派去跟蹤劉培的人通了電話。
最近這一周時間,劉培沒有和詹語白見過面,而是在到處揮霍,據說詹語白給他的錢,他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劉培花完了錢,想必還是會去找詹語白要的。
見面是遲早的事兒的。
夏晚初:「劉培最近有沒有查過我哥的事情?」
張旭:「您是說裴……」
夏晚初:「嗯。」
張旭:「沒聽他說過。」
夏晚初:「好,你繼續盯着他,下次他和詹語白見面記得通知我。」
張旭:「是。」
——
周六晚上,傅霆川帶詹語白一同回到周家吃了晚飯,按慣例把人送回公寓。
沒等詹語白邀請,傅霆川主動提出上去坐一坐的要求。
詹語白很是驚喜,立刻將傅霆川帶去了樓上,然後去廚房準備水果。
傅霆川趁詹語白不在,起身走進了她的書房。
書桌上,赫然擺着一台電腦,正是之前原野拍照片的那台。
傅霆川打開電腦,嘗試輸了兩次密碼,成功開了機,然後在首頁看到了一個文件夾。
傅霆川從兜里拿出U盤插上去。
合上筆記本的瞬間,門外傳來詹語白的聲音,「傅霆川?你在裏面么?」
詹語白推開門進來,看到傅霆川站在不遠處,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腦。

第075回宣誓主權
傅霆川雙手插在口袋裡,姿態從容看向詹語白,「借你一本書看看。」
詹語白看見傅霆川從書櫃里拿了某本已經絕版的英文書,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詹語白:「這本啊,你拿去看吧,我還有幾本絕版書,整理一下一起給你。」
傅霆川:「好,沾你的光了。」
傅霆川沒有在書房多做停留,拿着書隨詹語白走出了客廳,和她一起坐下來吃水果、聊天。
傅霆川忽然說,「說說你在福利院的事兒吧。」
詹語白:「怎麼突然對這個好奇?」
傅霆川:「很少聽你說。」
他淡淡看着她,口吻沒什麼起伏,就像是平時閑聊一樣。
詹語白:「嗯,以前的日子,很少想起來了。」
傅霆川:「怎麼?」
詹語白:「可能是因為過得不夠好吧……」
回憶起來過去,詹語白的表情都傷感了不少,據她說,福利院的院長不怎麼喜歡她,她大學時的學費是靠助學貸款和自己打工賺來的,福利院那邊因為她年齡大了,並不想在她身上花更多錢。
「幸好我運氣不錯,碰上了爸媽願意收養我。」詹語白紅着眼睛露出了笑,「我很感謝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傅霆川:「在福利院有什麼關係好的朋友么?」
詹語白:「有,但後來都失去聯繫了……希望他們現在也過得好吧。」
傅霆川沒說話,一雙眼睛深深凝視着她。
詹語白有些看不透他的眼神,被盯得心口發緊,莫名緊張了起來。
傅霆川拿起了手邊的書,「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吧。」
——
深夜洗完澡,傅霆川來到書房,將拷貝回來的文件夾打開。
裏面是一份很大PPT文件,打開後,赫然是夏晚初的資料。
這份資料和他曾經找人調查過的不一樣,這裡幾乎沒有夏晚初成年後的信息,大都是她中學時代的資料。
最早的一張照片,是夏晚初初二的時候。
她身上穿着港城某個公立學校的校服,扎着馬尾,樸素的裝扮也遮不住她靈動的眼神。
那個時候,她就是人群中很顯眼的那個了。
後面還有不少照片,都是夏晚初學生時代的。
從照片上可以看出來,夏晚初在被她養父母收養之後,氣質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詹語白絕對不會無端去查夏晚初小時候的事情,原野那看似無厘頭的推測,在此時顯得很有道理。
傅霆川翻完了全部的照片,合上電腦,眼底閃着幽暗不明的光。
——
夏晚初和傅霆川的冷戰還在持續中。
這周周中,夏晚初被傅霆川帶去了峰合開會。
夏晚初和司機坐在了前排,傅霆川獨自坐後排。
傅霆川保持着一貫的嚴肅,途中一句話都不說,夏晚初也不去招惹他,偶爾和身邊的司機聊上兩句。
司機小張和夏晚初年齡差不多,兩人私下關係還不錯。
夏晚初從倒車鏡里看到傅霆川緊繃著的臉,內心嗤笑,狗東西還真傲嬌,這是鐵了心不打算跟她說話了。
來峰合,自然免不了和詹語白碰面,夏晚初一上來,就看見詹語白了。
詹語白看到夏晚初之後,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帶着濃濃的審視。
夏晚初卻很坦然,不卑不亢朝她點頭,「詹總。」
詹語白朝她笑了一下,有些勉強。
傅霆川將這一幕看在眼底,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夏晚初是作為傅霆川助理的身份過來的,即便詹語白心中再不滿,也不能發表意見,最後還是得把夏晚初一同帶去會客廳。
夏晚初坐在傅霆川旁邊,在電腦上記錄著他們的談話內容。
她在工作中很有分寸,一句多餘的廢話都不說。
這個過程里,詹語白的視線時不時就往夏晚初那邊瞟,不僅夏晚初覺察到了,傅霆川也覺察到了。
談完工作,詹語白忽然走到傅霆川身邊,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人親昵地靠在了他懷裡。
夏晚初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她挑起眉來看熱鬧。
傅霆川餘光瞟了一眼夏晚初,淡淡開口,「怎麼了。」
詹語白:「沒什麼,只是忽然很想抱抱你。」
傅霆川:「嗯。」
夏晚初合上電腦站起來,「周總,詹總,我去趟洗手間,不打擾二位了。」
詹語白忽然笑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都忘記姜助理還在了,讓你看笑話了。」
夏晚初但笑不語,走出辦公室之後,譏誚扯了扯嘴角。
什麼忘記她還在,詹語白那動作明擺着是做給她看的,在她面前宣誓主權呢。
傅霆川瞟了一眼關上的門,將懷裡的詹語白推了出去。
詹語白的臉色有些難看。
傅霆川:「做事要分場合。」
詹語白:「抱歉,是我不好。」
傅霆川沒說話。
這時,詹語白的手機忽然又響了。
傅霆川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語白火速拿起了手機,將進來的電話掐斷。
傅霆川:「怎麼不接?」
詹語白:「是醫院體檢中心的電話,不重要。」
傅霆川:「嗯?」
詹語白:「明天約了下半年的體檢。」
傅霆川:「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語白:「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
傅霆川淡淡點點頭。
談完工作接近中午了,傅霆川中午和詹語白一起出去吃了飯。
倆人約會,自然是不會帶夏晚初的。
夏晚初和小張找了家快餐店隨便吃了點,等傅霆川回來後,一併回了公司。
下車的時候,夏晚初才發現,傅霆川的領口居然有口紅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留下的。
夏晚初目光掃過去的時候,恰好和傅霆川四目相對。
她輕輕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幾分委屈,然後迅速將視線轉向別處。
看起來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電梯停下後,她便低着頭,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還有些狼狽。
傅霆川俯首看了看領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辦公室。
剛剛坐到辦公桌前,手機便叮了一聲。
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訊。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這委屈的語氣,甚至不用看號碼,也知道是誰發的。
傅霆川盯着屏幕看了會兒,最後把短訊刪了,手機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來了一條。
我知道錯了。
傅霆川再次刪除。
後來她又發了三四條過來,傅霆川都沒有理會。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後,夏晚初又跑來了他的辦公室。

第076回蓋章
公司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夏晚初連門都沒敲就進來了。
傅霆川似乎並不意外,冷漠的目光掃過她,連一句質問的話都沒有。
狗東西,還在裝。
夏晚初對他這態度不意外,先前發短訊給他的時候,也沒指望回復。
估計他還在因為之前她不回短訊的事兒耿耿於懷,心眼比針眼都小的東西。
夏晚初厚臉皮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兩條胳膊去纏他的脖子。
「哥哥,我知道錯了。」她主動向他道歉。
不過身下的男人無動於衷,周身彷彿淬了冰,薄唇掀動,賞她一個字:「滾。」
夏晚初不滾,甚至還拽住了他的領口,找了半天,沒看到那枚口紅印。
但她依舊紅了眼眶,「你讓她親你了。」
傅霆川冷睨着她。
夏晚初:「你在故意氣我是不是?」
傅霆川:「你哪裡來的自信。」
夏晚初盯着他,認真且小心翼翼地說,「我以後不會再鬧脾氣了,再給我個機會好么?」
「我只是……想讓你哄一哄我。」她拉住他的手,梨花帶雨的模樣,可憐極了。
即便傅霆川心知肚明她是在演戲,還是不可避免會被這張臉迷惑。
夏晚初好話說了一句又一句,傅霆川還是不理人,但也沒有像剛才一樣讓她滾了。
指望這張嘴裏說出好聽的話是不可能了,夏晚初對付他也有了經驗。
傅霆川的不拒絕,就等於給人台階下了。
夏晚初順着台階下來了,摟着傅霆川,不斷地在他下巴和喉結上親。
親一下,就喊一聲「哥哥」。
幾輪下來,身下的男人成功被她撩撥到渾身僵硬。
夏晚初貼到他耳邊低語,「哥哥,要不要玩辦公室play?」
傅霆川猛地掐住她的腰,起身把人推到了辦公桌前,翻了個身。
夏晚初馬上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雙手撐住了桌子,回過頭看着他,不必說話,眼神已經足夠勾人。
傅霆川的手掐得更緊,身體緊貼上去,咬住了她的耳朵。
夏晚初也不躲,軟綿綿地說,「哥哥好厲害。」
簡單五個字鑽入耳朵,傅霆川卻覺得自己體內烈火燎原,一路燒到了大腦里。
「弄死你,滿意了?」
夏晚初濕着眼睛看他,瑩潤的唇輕輕動着,「求求你,弄死我吧。」
——
深夜,夏晚初從休息室的床上爬起來,倚在了床頭。
傅霆川剛洗完澡出來,已經穿好了衣服,和平時一樣人模狗樣的。
休息室里還殘留着曖昧的味道,傅霆川打開了窗戶通風。
夏晚初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後,雙手纏上他的腰:「還生氣么?」
傅霆川:「還能走路?」
夏晚初立刻靠在他身上,「走不了了,要哥哥抱才能走。」
傅霆川冷笑一聲,給了她點顏色,又開始了是么。
她一旦開始撒嬌就收不住,一次無果,就有兩次、三次,傅霆川被煩到了,索性將她抱了起來。
夏晚初笑得像個買到糖果的孩子,「好喜歡哥哥哦。」
傅霆川把她抱到了床上,夏晚初一頭就栽到他懷裡,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傅霆川:「行了。」
夏晚初:「不夠,放開你就去抱別人了。」
傅霆川沒接話。
夏晚初:「不想看你抱她。」
傅霆川:「得寸進尺。」
夏晚初:「我不比她好抱么?她又不會這樣討你歡心。」
傅霆川:「這麼喜歡跟她比?」
夏晚初:「那你喜歡她么?」
傅霆川不回答。
夏晚初:「你對她這麼好,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因為……她給了周夫人一顆腎?」
傅霆川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帶着探究。
這壓迫感十足的眼神,讓夏晚初心虛了一瞬,所幸她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夏晚初這話聽着像賭氣。
傅霆川摸了一下她的頭,「行了。」
夏晚初:「那你親我一下。」
傅霆川:「……」
猜到他不會親了,夏晚初忽然湊上去,含住他的喉結,用力吮吸了幾下,留下了一片痕迹。
看到那片痕迹,她露出滿意的笑容,「蓋章了。」
傅霆川:「幼稚。」
夏晚初纏着傅霆川幫她穿了衣服,又和他一起吃了飯,才肯回去。
傅霆川還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但她提要求的時候基本上會縱容。
這已經比開始的時候好太多了。
吃飯的時候,張旭給夏晚初來了電話。
夏晚初看了一眼傅霆川,把電話掐斷了。
傅霆川:「心虛什麼,見不得人?」
夏晚初:「原野的電話,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聽見原野的名字,傅霆川的臉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綠過一樣。
夏晚初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陽的電話,我給她回微信就行。」
夏晚初大方地當著傅霆川的面打開微信,她這麼坦然,傅霆川反倒沒興趣看了。
幾分鐘後,夏晚初收到一條微信。
詹語白拒絕了劉培要錢的要求,聽起來是吵架了。
夏晚初:繼續盯着劉培。
如果劉培手裡有證據,詹語白不給錢,他一定會拿出來威脅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語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區。
傅霆川坐在黑色的奧迪里,透過車窗看到了詹語白上了一輛的士。
的士很快開了出去,傅霆川踩下油門,緊隨其後。
昨天詹語白說她要去醫院做體檢,但的士的目的地並不是醫院。
的士繞了好幾個彎,最後開到了城郊的某個實驗基地。
傅霆川將車停在路邊,看着詹語白下了車,然後站在門口四處眺望,應該是在等什麼人。
傅霆川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目不轉睛盯着詹語白的方向。
幾分鐘後,一個男人停在了詹語白面前。
傅霆川視力超群,很快便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
認出對方的身份後,傅霆川猛地抓緊了方向盤,小臂的青筋凸了起來,目光凜冽如冰。
詹語白被那個男人帶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的溫度很低,詹語白進來後,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讓我來這裡,想做什麼?」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捏住她的下巴,「這麼迫不及待想和我劃清界限,當初你求我辦事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詹語白:「上次你說不會再——」
「周家給我來電話了。」他打斷她的話,「周夫人邀請我去做客,你說我要不要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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