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中 「大哥你說，今天咋整？」
「那個，大哥，我我我、我今天還想吃鍋包肉。」
壩子西街，鎮子還是那個鎮子，混子在想法兒混日子。
羊五馬六，跟着大哥牛四在大街上，挺着肚皮手插兜，頂着太陽壓馬路。
「鍋包肉，你他娘的昨天不是剛吃過嗎？甜巴嘍嗖的咋就吃不夠呢？再說，你倆身上有子兒嗎？」
子兒，就是錢，這仨人身上要是有錢，還用得着在這壓馬路？
「大哥，咱昨天不賭雞去了嗎？」
「剩的子兒，全、全買鍋包肉了。」
「呸，晦氣。」牛四啐了一口，想着就來氣。
鎮子口鬥雞，他們仨壓的那隻黃羽黑冠藍胸雄赳雞，鬥雞聯盟四屆三冠，莫名其妙被一隻灰頂黑衣白帶兒吊腿雞一套連招給秒了。
也沒別的，就蹦蹦跳跳，都還沒回過神，就給秒了。
嗎的，只記得那雞叫什麼，妮泰鎂？
「晦氣，晦氣！」
牛四越想越氣，上次幫寇家辦臟活兒的賞錢都折進去了，還想吃鍋包肉？現在連家常涼菜都吃不起了。
「吃不了鍋包肉，那那、那溜肉段也行。」
「那還不如肉段茄子，那茄子就飯老香了。」
「滾！吃吃吃你倆給我滾，抓緊滾，給我打車滾，一天就想着吃，一個子兒沒有拿頭吃？」
牛四氣得直瞪眼，手指頭連戳他倆的腦門子。
「你倆動動腦袋瓜子，想想門道賺點錢，沒子兒想屁吃。」
「那……」羊五馬六對視一眼，有話沒敢接。
他倆要是有門道，那還跟着你幹嘛呢。
「唉！」
這倆膻泡。
無奈地，牛四重重嘆了口氣。
仰望天空，一片卷層雲飄過天空，在他心裏擱下一塊陰影，他閉眼，聆聽沉寂已久的心情。
片刻，雲動，一道陽光穿透雲層。
照在了大地上。
那……那不是楚家嗎？牛四眉頭一皺。
遠遠看去，那道陽光正巧照在楚家的大院子里，這，難道說，老天指引？
牛四豁然開朗，笑容清晰透明，就像美麗的風景。
「走！」
「去哪？」
「楚家。」
「哎呦我的媽耶，大哥，那可不興去啊！」
「咋？」
「那小妮子厲害，靈啟境五重，凶得很，打不過打不過。」
「切，咱仨人，打不過個小丫頭片子？」
「還有老頭兒呢，那老頭兒，我看沒有振騰也有飛動高階，我見過他三拳打死牛頭人！」
牛四下意識抓了抓腦袋上的黃毛，喃喃道:
「打死牛頭人？這麼邪乎？」
對楚家，他只偷偷玩過陰的，還真沒和楚家人剛過正面。
抹掉額頭的虛汗，他心裏另有主意。
「那老頭兒，我盯過梢，這個時間點八成在山裡打野兔呢，他家現在就靠打獵賺錢，至於那小丫頭片子嘛，前一陣寇家飛少主大鬧楚家一事，你們都還記得？」
「那、那肯定記得。」羊五馬六忙點頭。
「飛少主是七重境，小丫頭片子那會兒可是玩了命！要不是糟老頭兒及時趕到，都得被飛少主當場打死！」
嘖嘖，他說著，還咋起了嘴。
「那，大哥的意思是……」
「有傷，傷着呢，他家這經濟狀況，養個楚天縱那死廢物都夠嗆了，哪來的療傷葯吃，我就不信小丫頭片子這幾天能把傷養好！走，去討幾個子兒花花！」
「人家家道中落……」「就是，要也要不到幾個錢啊……」
好傢夥，這倆貨還挺有良知？牛四把嘴一撇：
「還吃鍋包肉不吃了？」
「吃，吃！」
梆梆梆！牛四拳頭把門砸的梆梆響。
吱呀。
紅漆的大門開了個縫兒，開門人自然是阿瓔。
一看來者，牛四羊五馬六，阿瓔不禁皺了皺眉。
這仨人，還不是一般的小混子，是壩子里有頭有臉有頭銜的川東壩三大街溜。
被他仨敲門，那肯定沒好事。
「請問三位有何貴幹？」
「嘿嘿嘿，沒別的事兒，寇家老爺托我們來收債，時日已到，你們該交錢了，這次可不準拖欠，該交多少就得交多少！」
牛四先禮後兵，擺了個笑臉，一提錢，就把眼一瞪。
羊五馬六在後頭面面相覷，哪兒跟哪兒啊，咱是來要零花錢的，這裏面哪有寇家的事啊？
「哦？你是來討寇家的什麼債，還請說明。」阿瓔知道來者不善，按捺性子，就多問了一嘴。
牛四一聽，心裏可樂了，好了個乖乖，果然有債，這下讓他把話給套出來了！
乘勝追擊！
「什麼債還用我說？你們楚家還不清楚？難道還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我家與寇家，只有每月的靈石有賒賬，再無他債。」
「啊對對對，對嘍，說的就是靈石的錢，講的就是靈石的賬。」
「……」
「雖說寇家老爺放了狠話，錢今天必須收齊，不過憑哥幾個在寇家老爺眼裡的份量……嘿嘿，只要你肯跟哥幾個說說好話，這錢還可寬限幾天……」
搓着手指頭，牛四嘻嘻笑了。
看着他眉飛色舞的醜臉，阿瓔面無表情，幾句話來往她便聽得明明白白，這牛四就是來套她的話來了，想必，是想討點錢花花。
若是放往常，不必多生事端，這種小混混幾個錢也就打發了。
可如今，少主蘇醒，楚家有主，不能再當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那『魂回結印』所需的靈石錢，上月已經結清，我家與寇家再無欠債，三位請回罷。」
說完，阿瓔就要關門。
「哎——」
牛四趕緊塞來一隻腳，門沒關上，夾得他呲牙咧嘴。
一聽是魂回結印用的靈石，那就更來勁了，保命用的靈石可不便宜，就算討到十成里的一成，都夠羊五馬六吃上好幾天的鍋包肉。
討不到一成，半成也足夠了。
「小姐姐別急關門，你就這麼打發哥幾個回去，是不是欠了些考慮？」
「……」
「你家楚天縱的命，可都系在這靈石上了，你不怕哥幾個空手而歸，心裏面難受，給寇家老爺添油加醋『美言』幾句，耽誤了下個月魂回結印的靈石的供應，或者，漲漲價什麼的……豈不壞了你家的大事？」
一聽這話，阿瓔翻了個白眼，正對上牛四的嬉皮笑臉，忍住心中的怒氣，只說：
「寇家早已將靈石的價格從每月三十兩翻至每月五百兩，翻了十倍有餘，還要如何？」
「這麼黑！？咳咳，那哥幾個也要的不多，討個幾兩、十兩銀子花花，夠頓飯錢，也就足夠！」牛四一聽這價格也着實嚇了一跳，趕緊改口說道。
「不必，我家拿不出閑錢，三位請回罷。」
「你家少主楚天縱的命，就不要了嗎？」
「我家少主自有天命，不勞幾位關心。」阿瓔如此說，是想先把少主蘇醒的事瞞住，少主剛醒，需要時間靜養，沒必要廣而告之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牛四一聽，嘿！
錢要不來，那就得來硬的了，他一使眼色，哥仨六隻手齊上，硬是把門扒開了。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哥仨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你倆說，是不是？」
「就、就是！」
羊五馬六趕緊應答。
阿瓔冷哼一聲，怕嗎，沒在怕的，這種討無名債的混子，放在楚家樹倒彌孫散那會兒她一天要打八個。
也不差今天這三個。
「小姐姐，咱也不欺負人，你被寇家飛少主打傷的事這壩子里無人不曉，想必傷還沒好呢吧，現在跟哥仨動手一點都不明智，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不動手，錢我們也不要了，小姐姐長得漂亮，如果肯陪一陪我們……嘿嘿，也是可以的——」
「我陪你馬！」
只見一道青色的電光橫空出現，那是一道拳影，直奔牛四的面門而去！
啪！
牛四慘叫都來不及，直接飛了出去！
「……少主！」阿瓔驚呼，瞪大了雙眼。
楚未正穿着一身白衣，站在她身前。
【完美命中】
【拳術經驗+30】
【武德健體術——電炮拳升至三層】
